上海高院：比特币是虚拟财产，适用财产权法律规则

隔夜比特币（BTC）持续下跌至28-29k区间，似有跌破十数天来横盘的迹象。很多人已经开始在为熊市过冬做准备了。但是无论如何，低谷——无论长短——都是积累低价筹码的良机。

本月初的时候，上海高院发布了一个涉及比特币的司法案例[1]。这是国内首个以高院名义发布的涉币案例。

案例来自于上海市宝山区人民法院。诉讼发生在2020年10月。法院在2021年2月做出的民事判决。

案子很简单：张三状告李四，要求被告李四归还所借的一个比特币。法院判决支持张三的主张，要求李四归还张三一个比特币。

但是，法律问题最难的还不是判决，而是执行。如果判决了却无法得到执行，那这个法律条文的严肃性就不复存在。反推过来就是还不如干脆就先不这么定这个法律条文，以免到时候撞了南墙，损害了法律的尊严。

所以说，立法的基础是民意，但最终是受到执行实力的约束的。

这就是美国的国内法可以适用全球，进行长臂管辖。而一个小国立一个法，比如被某五常打的某国，立一个法，定义对方犯了什么什么罪，那就是个笑话。

我们今天能够有反分裂国家法，那是建立在解放军有能力在美国武力干预的可能性之下捍卫任何一处我们希望捍卫的领土——包括某些还没有回归和解放的领土的基础之上的。没有这个实力，法律条文在强者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为什么在全球大部分国家，比特币本身都不是违法的？并不是这些国家对比特币仁慈。非不愿也，实不能也。不断有国家试图宣布比特币本身违法，但是很快就意识到执法困境，于是放弃。

这种螳臂当车的做法，就像美国人制定一个《反进攻地球法》来阻止三体人对地球的进攻，或者当年慈禧太后同时向十几个帝国主义国家宣战一样可笑。

更主要的，正如罗翔老师说过的，一个被民众的普遍道德生活所接受的东西，它就必然不能是违法的。

不能通过立法使其消失，那就必须考虑它的存在以及法律定性。

在上海高院发布的这篇《比特币是否具有财产属性？怎样执行返还交付？丨案例参考册》文章中，很好的介绍了相关的知识，强烈推荐读者朋友们仔细看一看。

在「（一）抽丝剥茧：多重学说下比特币的法律认定」一节中，简要介绍了比特币的法律性质的几种学说，包括：物权说，债权说，知识产权说，新型财产说。

记得曾经读过一篇荡气回肠的长文，回忆了我国法律人在比特币最终一锤定音采纳物权说的曲折往事，其中有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先生、老专家——抱歉我忘了他的名字（如果哪位朋友记得请告诉我，谢谢）——发挥了重要作用。让我们永远感谢他们帮助我们站到了历史正确的一边。

物权乃是诸权利中最神圣的权利。而比特币的技术特性更是将这种权利发挥到了极致。比特币就可以成立为一种虚拟财产。民众对比特币的权利就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条的保护。

以上这些倒还不是新鲜的。在上海高院发布的案例中，尤有启发意义的地方在我看来有两点：

第一点，合同约定未触犯其他法规的技巧。

张三和李四的借款合同，采用的是“1 BTC = 1 BTC”原则。也就是说，借的是1个比特币，约定偿还的也是1个比特币。并未约定要求偿还法币，以及如何定价的问题。这一点非常关键。

如果他俩的合同约定中一旦涉及到为比特币用法币定价，就必然触犯《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2017年“94文”）、《关于防范虚拟货币交易炒作风险的公告》（2021年“924文”）等文件的规定和要求，因为定价不能，从而会被法院认定为无效合同。这样的案例已经发生过多次。

而仅以比特币的借还进行借一还一的约定，则只需要比特币物权性质的支持即可，这为其合同得到法律支持奠定了基础。

第二点，执行中的解决技巧。

法院下达执行令后，采取了一系列行动查证李四名下是否确有一个比特币。在无法查到李四确有一个比特币的情况下，根据“94文”、“924文”，又不能要求李四去购买一个比特币。这可怎么办呢？

法院采取了具有文明特色的解决方式：调解。2021年5月27日，法院组织双方当事人进行执行和解。张三认可李四无比特币的情况。双方同意和解：

第一，张三不再要求李四返还一个比特币。

第二，双方经协商，一致同意李四以张三出借时的购入价人民币84,000元赔给张三。

第三，若李四届时未履行，张三可就此另行主张权利。

这样一来，法律的尊严得到了维护，张三李四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比特币的财产性质也得到了肯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比特币就是货币了，也不意味着以比特币非法集资就不会触犯刑法的司法解释了，更不意味着作为中央对手方和大量非特定人员买卖比特币并从中牟利就不会触犯“94文”、“924文”的有关规定了。

只不过，对于个人交易和储存一点儿比特币而言，上海高院的案例确认了这些个人行为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参考资料：

- [1] 《比特币是否具有财产属性？怎样执行返还交付？丨案例参考册》https://mp.weixin.qq.com/s/4KH68E0MVhxjgyeWgJAH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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