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流浪的“华人首富” 无房无车
“CZ可能不会来现场了,听说他感染了新冠。”OOKC labs合伙人Max略带遗憾地说。
OOKC labs是一家区块链/数字转型方案服务商,总部位于迪拜。3月28日,Max在迪拜参加币安组织的“Blackchain Week”(区块链周)时,本以为能在活动中近距离地与CZ交流,却失望而归。
币安是全球最大的数字货币交易所,CZ是它的创始人、CEO。他本名赵长鹏,是一位出生在江苏连云港的加拿大籍华人,今年45岁,被多家媒体称为“华人首富”。
4年前,币圈流传着一套“币圈大佬扑克牌”,大王是从未现身的比特币创始人中本聪,小王是被称为“V神”的以太坊创始人Vitalik,赵长鹏则排在第8位,代号是“红桃K”。
如今,币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排在他前面的大佬,有的离开了币圈,有的销声匿迹,赵长鹏是少有的依然活跃在一线的大佬,并成为币圈最有话语权的人——他在推特上的粉丝高达550万,而曾经的“小王”V神,粉丝数只有360万。
据4月最新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赵长鹏以650亿美元的身家位列全球第19名,在华人中位列第二,仅比“华人首富”钟睒睒少了7亿美元,比第三的张一鸣多了150亿美元。
迪拜时间3月30日中午,“Blackchain Week”来到了尾声,按照原计划,赵长鹏应该到现场做一个闭幕演讲,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3分钟的远程视频。
视频中,他语速轻快,感谢了参会的朋友和提供支持的迪拜方。他虽然没有直接说自己感染了新冠,但话语中还是透露了相关讯息——“等过了隔离期就会与大家相见”。
图片为Blackchain Week直播截图,屏幕上的为赵长鹏
在简短的视频中,他没有谈及对行业的观察和预测,也没有回答外界关心的问题——币安是否会将全球总部落户在迪拜。
此前在国内,赵长鹏的名气不算太大。不过,去年底,他曾引起了一轮国内社会的广泛关注。当时,国内媒体《财经》在一篇报道中指出,赵长鹏的身家高达900亿美元,超过了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成为了华人首富。
认为赵长鹏是华人首富的不仅有《财经》,还有在国际上有着广泛影响力的彭博社。
在实时更新的“彭博亿万富豪指数”上,赵长鹏多次超越钟睒睒,成为全球华人首富。比如,2月10日这天,他的身家达到868亿美金,超过了钟睒睒的744亿美金,位列全球第12位,仅比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低一位。
图片为彭博亿万富翁指数官网截图
不过,赵长鹏并不像榜单上的那些亿万富豪,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
相反,由于数字货币与生俱来的原罪——洗钱、暗网交易等,这个行业一直都受到各国的强监管,赵长鹏和他的币安也全球流浪、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但另一方面,赵长鹏又频繁地在推特上与粉丝互动,发表评论,被币圈视为行业的布道者、预言家,同时成为最活跃的亿万富翁之一。
“那个身家740亿美金的男人”
赵长鹏的财富第一次受到媒体关注,还是在2018年2月,对其予以报道的是《福布斯》。
当时,这本以报道富豪身家而闻名的杂志发布了数字货币领域的富豪榜,对赵长鹏身家的评估是11-20亿美元,并不吝版面地对其进行了封面报道。
封面的一个小标题是“从0到亿万富翁,仅6个月”,这是因为当时的币安是在6个月前才成立。
很多人不会想到,4年后,赵长鹏成为了福布斯的股东。今年2月,币安对福布斯进行2亿美元的战略投资,成为其两大股东之一,并推动福布斯上市。
而在今年4月初,福布斯没有避讳赵长鹏的股东身份,对他的身家再次进行了评估。在当时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中,赵长鹏以650亿美元的身家位列全球第19名,在华人中位列第二,仅比“华人首富”钟睒睒少了7亿美元。
图片截自于福布斯官网的2022年富豪榜
除福布斯、彭博外,今年3月,胡润发布的2022年全球富豪榜显示,赵长鹏的财富达到1450亿人民币,位居全球第67名,上涨了269位。
在这些排行榜中,彭博对其身家的评估最高。根据其官网介绍,彭博的主要依据是赵长鹏拥有的币安股权。在一些需要披露信息的地区,币安曾有公开声明和被监管文件,彭博根据这些声明和文件得出,赵长鹏拥有币安90%的控股权。
“币安在创办时,国内有投资人投了资,此后,红杉、IDG也想要投资币安,这些是公开资料可以查询到的。”一位币圈投资人对作者说,“但是,他们都没有拿到股权,赵长鹏拥有了币安绝对的控制权。”
快的打车创始人、投资人陈伟星在币安成立时,曾对其投资。不过,双方后来产生矛盾。2020年8月31日,陈伟星在朋友圈里称,投资币安几千万人民币,一直没有获得股份。
彭博在一篇文章中通过对币安的交易量和费用进行分析后得出结论,币安在2021年的收入至少200亿美元,这几乎是全球第二大数字货币交易所Coinbase当年收入的三倍。
2021年4月,Coinbase在纳斯达克上市,目前的市值约350亿美金。
币安发言人此后回应说,这个估值“不正确,且相差较大”,但没有提供更多的细节。
赵长鹏除了持有币安的股权外,还投资了BNB(币安币)、比特币。其中,BNB是币安发行的数字货币,目前是全球第四大数字货币,总币值约650亿美金。
“数字货币是加密的,外界不知道他有多少BNB。”上述投资人向作者解释,“BNB在发行时,会说明团队留多少,市场流通多少,但团队内部如何分,赵长鹏拿多少,外界是不知道的。”
彭博也表示,在评估出来的赵长鹏财富中,不包括他所持有的数字货币。彭博在对富豪身家进行评估时,会对结果进行“信心等级”打分,对赵长鹏的评估,他们仅打了1星,这是最低等级的信心,意味着他们能够客观评估的信息非常有限。
如今,有关赵长鹏身家的讨论,已经成为了财经媒体追逐的一个热点。
今年3月30日,另一家以财富排名而知名的媒体“Fortune”(财富)对赵长鹏进行了封面报道,标题是“那个身家740亿美金的男人”。
赵长鹏在推特上两次回应,均强调自己并没有那么有钱,并表示他只关心钱包里的钱,但也感谢了Fortune对他的关注。
没房没车,“流动性为王”
关于赵长鹏的财富,你可以说他身家千亿,也可以说他一无所有,这主要取决于你是否认可数字货币的价值。
2018年5月,在币安举办的一场线上交流会上,赵长鹏的搭档、币安CMO何一在问答互动中说,赵长鹏除了数字货币之外,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手机和电脑了,他没有买房,也没有买车。
何一还调侃道,如果按照中国丈母娘找女婿的标准,赵长鹏是不合格的。
“没车、没房”一直都是赵长鹏的标签,他曾对外表示,加密数字货币占据他个人财富的99%。
如今,这个标签已经被打破。去年底,他在迪拜购买了一套公寓,这本来稀疏平常的事还被一些媒体予以报道。但有币圈人士向作者推测说,他购买公寓可能并非为了常住或者投资,而是为了向迪拜示好——币安正在寻找全球总部的落地城市,迪拜是热门选择。
流动性是赵长鹏财富观的重要部分,他曾多次强调流动性对于财富的重要性,并表示不买房的原因是,房子的流动性太差。
去年底,在《财经》杂志报道他为华人首富时,他曾发了个朋友圈予以回应,他写道:“没有流动性的估值都是虚的。流动性为王。”
他还举例说:如果发个币,9000亿枚,一块钱卖一个,就有9000亿的市值。
在币圈,发币曾经是暴富的捷径。通俗来讲,发币相当于公司上市,但前者要容易很多,币价、数量均可以自己定,并且无人监管。发个价值9000亿的币并不难,赵长鹏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些币没人交易,也就没有价值。
公开信息显示,赵长鹏出生在江苏省连云港市,他的父亲曾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任教,1989年,举家移居到加拿大温哥华。
一位连云港的当地人士向作者介绍,赵长鹏的出生地是连云港市赣榆区,当地已经注意到了他成为华人首富的消息,这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由于数字货币交易在国内不被认可,当地就没有过多地去宣扬甚至了解他。
赵长鹏的工作一直与交易有关。根据2018年《福布斯》的那篇封面报道,他毕业于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计算机专业,曾在东京证券交易所、彭博工作过,负责交易软件开发。
2005年,他从彭博辞职,在上海创办了Fusion systems(富讯资讯),主要业务是构建高频次的交易系统。
他的数字货币掘金之路始于2013年。当时,他与数字货币交易平台“比特币中国”首席执行官Bobby Lee玩扑克牌,了解到了比特币,Bobby鼓励他将10%的资产用来投资比特币。但研究之后,他决定将在上海的房子卖掉,All in比特币。
第二年,他以联合创始人的身份加入交易所OKcoin,并担任CTO。
但9个月后,他以不认同公司未来发展方向为由,从OKcoin辞职,当时一度引发了轰动整个币圈的骂战。
“他身上有IT人的特性,这和他技术出身、交易工作的经历有关,他在管理团队上也比较西式。”前火币集团首席战略官蔡凯龙向作者介绍,多年前,由于是同行,他与赵长鹏在工作中认识。火币和OKCoin曾都是全球前三的数字货币交易所。
在蔡凯龙看来,有的公司注重创始人的权威,对创始人惟命是从,但币安比较开放,赵长鹏也能听进不同意见,这有助于币安的发展。
在推特,他和马斯克一样活跃
“赵长鹏的外国人身份,是币安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在作者与多位币圈人士对话中,这个观点被多次提及。
2017年,币安创办时,交易所市场已经形成了火币、OKcoin两家独大的局面,币安并不被人看好。但国内的多次强监管,让这些交易所遭遇灭顶之灾,并意外给了币安“弯道超车”的机会。
2017年9月4日,央行、网信办、工信部、银监会、证监会等七部委联合发布《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比特币、以太坊等数字货币一度狂跌。在币圈,史称“94币灾”。
当时,数字货币的玩家主要在国内,火币、OKCoin的大部分客户都是中国人,团队也在国内。
持续监管下,交易所们开始“出海”自救,庞大的国内业务反而成为了火币、OKCoin负担,在是否放弃国内市场的抉择上也犹豫不决。初创的币安,却可以轻装上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海外市场。
“赵长鹏本身是加拿大人,币安的用户界面、用户习惯,以及公司宣传都很符合外国人的习惯,这让他们一开始就在国际市场站稳了脚跟。”蔡凯龙向作者分析。
去年底,在接受福布斯专访时,赵长鹏也说,火币和OKCoin主要关注中国市场,即使他们有中英双语界面,但运营方式非常中国化;全球第二大交易所coinbase则只有英文版。而币安在成立时,就支持四种语言,一个月内升级成支持9种语言,后来支持31种语言。
今年3月27日,币安在迪拜举办了一场活动,越南的区块链项目路演,并与币安的一些负责人进行讨论。这场活动给前文中的Max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币安负责越南市场的工作人员,清一色都是越南人。
“币安一直都是在用本地人来做运营和客服的,这是他们的一个特征。”Max说。
几年前,数字货币在中国疯狂发展时,各大交易所、发币者也都建立了自己的社群,甚至可以说,社群维护是币圈最重要的运营,币圈大佬们也在社交平台上异常活跃。
当年风头盖过赵长鹏的有比特大陆创始人吴忌寒、嘉楠耘智创始人张楠赓、火币老板李林、OKCoin老板徐明星、号称比特币首富的李笑来等。但近三年,这些人已经销声匿迹,徐明星甚至多次被炒币者围堵,还曾多次被警方调查。
作为加拿大籍的华人,赵长鹏则活跃在管控之外。
他的推特粉丝高达550万,是币圈粉丝量最多的人。他就像一个布道者,几乎每天都发几条有关数字货币的推文,与世界首富埃隆·马斯克一样活跃,两人有时还会互动。
2021年11月,马斯克与赵长鹏关于狗狗币的一次互动,当时有媒体以“马斯克被币安CEO击倒了”为题,予以报道。
“他其实相对比较低调,数字货币交易所本身是有巨大争议的,谁也不想太高调。他发推特也许是维护公司形象的需要。”蔡凯龙则向作者介绍。
与此同时,与火币、OKCoin的偃旗息鼓相比,币安也风头不减。
2020年2月,被称为“币圈一姐”的币安CMO何一在朋友圈发布招聘商务的广告,标准是“美、胸大、做过网络主播、00后尤佳、会聊天”。没多久,几位年轻貌美的女生照片就开始在各大社群里传播,这些人便是应聘成功的币安商务人士。
这一举动在币圈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当然,如此高调的推广活动,火币、OKCoin是断然不敢的。
一位币圈人士向作者表示,这个策略无可厚非,国内炒币的大户多是暴发户、煤老板,他们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
垄断帝国,交易量超上交所
3月底在迪拜举行的区块链周,是币圈少有的一次收门票的活动。
根据币安官网,他们共发售了1500张门票,每张门票高达600美金,并很快就宣布售罄了。据Max介绍,活动那几天,他很多在全球各地的朋友,坐几个小时飞机来迪拜参加活动。
彼时的迪拜,正处于被推迟召开的2020世博会的尾声。区块链周与世博会,让迪拜这座以财富、奢靡而闻名的城市成为全球币圈的焦点。
如今的币安,已然成为了一个庞大的数字货币帝国,交易所、数字货币、数据网站、钱包,一应俱全,还有研究院、慈善基金会等分支机构。
在这个帝国里,交易所是最重要的资产。官网显示,他们有9000万用户,上线了600多种数字货币,24小时的交易量达到760亿美元。根据规则,币安可以从交易中最高收取0.1%的费用,760亿美元就可以最高收取7600万美元的费用。
无论是在传统资本市场,还是在数字货币市场,这个交易量都是非常惊人的。
比如,全球第二大数字货币交易所Coinbase,官网数据显示,其季度交易量为5470亿美元,换算下来,日均交易量约60.8亿美元,不到币安的1/10。
与传统证券交易所相比,币安也可以排在全球前列。比如全球第三大交易所上海证券交易所,在2021年,股票的日均交易额约4691亿人民币,约737亿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币安是全年365天、每天24小时不停交易,而上交所的交易时间有限,2021年只有243个交易日,如果计算全年交易额,币安要比上交所大更多。
BNB是币安发行的数字货币。2017年6月26日-7月3日,币安举行了ICO(首次代币发行),BNB问世,并筹集了1500万美元。当时,ICO正处于癫狂状态,大量投机者通过发币实现暴富,当年的“94币灾”主要打击的正是这种ICO行为。
BNB发行时,1比特币可以兑换2万枚BNB,如今,1枚比特币只能兑换约100枚BNB,而比特币也已涨了十数倍,如此计算,BNB上涨了数千倍。
有人认为,BNB相当于交易所自己的股票,这个解释并不全面,但有助于理解BNB。在传统资本市场,几大交易所既是其他上市公司的交易平台,也发行了自己的股票供投资者交易,如港交所、纳斯达克等。
事实上,在币安的数字货币帝国中,BNB的用途要广泛得多。
它可以通过交易来变现,可以用来支付交易费用,还可以参与币安主持的代币销售、在指定网站预定机票酒店、向币安慈善基金会捐赠等。
Coinmarketcap是全球知名的数字货币数据网站,其官网上统计着9860种数字货币,是炒币散户访问量最大的网站。
2020年3月31日,币安将其收购,掌握了散户们的流量入口,散户可以从这个网站直接跳到币安交易所。
不过,这笔交易受到了同行的批评。一位小型交易所的投资人曾向作者感叹,币安收购Coinmarketcap后,已经形成了一个“流量入口+交易所”的垄断帝国,这让小交易所的导流渠道变少,获客成本提高,不利于行业竞争和健康发展。
钱包是数字货币的一个基础应用,用户可以将数字货币存放在钱包中,也可以将其拿出来去交易。最开始,币安并没有自己的钱包,2018年7月,币安收购了一款名为Trust Wallet的钱包,借助于币安的崛起,Trust Wallet也成为了全球最大的数字货币钱包。
没有总部,没有监管?
对于这个庞大的数字货币帝国,赵长鹏曾经有一个理想化的设计——不设总部。
去中心化、分布式是区块链的特征,无总部模式让外界认为币安是在践行区块链理念。在2020年5月的一个活动上,赵长鹏也曾说,币安没有总部,因为比特币没有办公室。
去年5月,赵长鹏在接受《晚点》专访时说,币安的员工不到3千人,分布在全球60多个国家和地区,日常会以各种办公软件远程协作。他们内部不用公司来称呼币安,而是用“组织”这个词;也不用“员工”这个词,用的是“团队成员”。
这种分布式的办公方式,在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中也可见端倪。
3月29日,Trust Wallet创始人Viktor Radchenko在推特上宣布离职。外界以为,作为钱包的负责人,Viktor应该与赵长鹏有不少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但赵长鹏在回复这条推特时却说,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事实上,这种无总部模式有助于币安规避监管。没有总部,就没有可以监管他们的部门。
在早期,数字货币野蛮发展时,各国政府未能及时出台监管政策,币安凭借着其去中心化的运营模式,迅速抢夺市场。等这些国家地区反应过来时,他们又寻找新的方法继续发展,一步一步地独占鳌头。
比如,在美国市场,币安曾在那里开展业务,受到监管后,他们宣布,2021年3月后美国居民将不再能使用币安。但他们早已未雨绸缪,用另外一个方法继续发展。
2019年夏天,币安宣布与美国一家公司合作,创办了Binance.US(币安美国版),并宣称币安与Binance.US是两个独立的交易所,而后者已经在美国的多个州获得运营许可。
“美国居民下载币安的时候,会被提醒无法使用,但还会引导用户去下载Binance.US。”一位在美国生活的华人向作者介绍,“与币安全球版相比,Binance.US可选择的数字货币交易种类很少,并且交易费用也高。”
赵长鹏在今年3月转发的一条推特则显示,Binance.US在2021年的交易量为2780美元,这远远不及Coinbase的交易量。
币安一直希望能够得到美国市场的认可,他们还希望推动Binance.US上市,接受SEC的监管,并为此做了不少工作。
2021年5月,他们邀请美国货币监理署前代理署长Brian Brooks担任Binance.US的CEO,这在当时成为了币圈的一件大事,被认为是币安合规化的重要一步。但仅上任3个月,Brian Brooks便因与赵长鹏产生矛盾而离职。
此后,币安还邀请过多个美国监管部门人士、政府官员来担任币安、Binance.US的高管。
这主要是因为币安、Binance.US在美国的日子并不好过。根据华尔街日报、彭博社的报道,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正在调查Binance.US与币安、赵长鹏等之间的关系,美国司法部还曾调查过币安是否为洗钱、逃税提供便利。
此前在灰色地带的快速发展成为了币安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蔡凯龙向作者介绍,Coinbase从创办开始就非常注重合规工作,把合规看得比客户、运营更重要,甚至为了合规放弃了很多市场。三年前他注意到,Coinbase有1/3的员工在做合规,而其他交易所还没意识到合规的重要性。
“美国的监管非常严格,不会无视在灰色地带的发展史。Binance.US想要在美国上市,要面临监管方面巨大的挑战。”蔡凯龙说。
被驱逐的币安来到了迪拜
2018年5月,何一曾经以“四海为家”来形容她与赵长鹏的工作状态。她说,有时候,她不知道赵长鹏在哪个国家,赵长鹏也不知道她在哪个国家,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事实上,在早期,赵长鹏和他的币安,一边野蛮生长,一边被到处“驱逐”。
2017年,币安创办于上海。赵长鹏在一次线上会议曾回忆,“94币灾”后,30多人的币安团队离开了中国,去往了日本。那个时候,一些币圈大佬也纷纷跑到了海外。有认识赵长鹏的人曾向作者表示,从那时起,赵长鹏可能就再无踏足过中国大陆的土地。
进入日本的第二年,日本金融监管机构对币安发出警告,提醒他们在没有拿到正式牌照的情况下,不能向民众提供交易服务。
此后,外界认为币安的总部可能在欧洲国家马其他,但2020年2月,马其他宣布币安不在他们的监管范围。此后,外界就再很少有关于币安总部具体位置的传言了,很多人也不知道赵长鹏在哪儿办公。
赵长鹏到底在哪?去年11月《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文章给出答案:疫情的两年时间里,他一直在新加坡,时常骑一辆电动滑板车去上班。
一位币圈人士向作者分析,当时赵长鹏希望将币安总部落在新加坡。此前,赵长鹏曾对外表示,币安在争取主权财富基金的入股,以改善各国政府对币安的认识。
不过,对于赵长鹏的示好,新加坡并不买账,并下了逐客令。
去年7月初,新加坡金融管理局表示,将对币安在新加坡的子公司进行审查。去年12月13日,币安表示,已撤回其向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提出的数字支付代币服务许可证的申请,并于今年2月之前关闭其在新加坡的交易平台。
去年5月,赵长鹏在接受《晚点》专访时曾说,两三年前,他们去一些国家进行沟通时,经常会被问到,区块链是不是恐怖分子用的。
与初创期不同,如今的币安已经成为币圈最具影响力的公司,他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设总部,游走于各国监管之外。Coinbase一直坚持的合规化发展以及在传统资本市场上市,也让币安意识到迎合监管的重要性,而至关重要的一步就是建立自己的全球总部。
目前看来,赵长鹏和币安似乎找了新的避风港,他们四海为家的状态有望结束。去年底,赵长鹏开始成为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常客,并在迪拜购置了公寓。
与新加坡相比,迪拜对数字货币要友好很多。根据路透社3月的报道,币安已获准在迪拜开展一些业务,并在迪拜的世贸中心建立了一个区块链技术中心。
在迪拜参加区块链周的Max向作者介绍,在这次世博会上,不少国家的展馆都举办了NFT的相关活动,比如以色列馆、澳大利亚馆、斯洛文尼亚馆等。NFT是区块链的一种玩法,目前已被国内外不少主流科技公司推广。
“最近迪拜的区块链活动挺多的,有些王室的投资办公室也会来参加,还做演讲,他们对区块链很重视,也很友好。”Max向作者表示。
蔡凯龙则向作者介绍,币安发展到今天,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业务和利润,而是更加合规。之前,他们曾经希望在一些岛国、小国获得牌照,但是那些小国的背书,并没有让他们被主流社会认可。
“迪拜是一座国际知名的城市,他们对区块链又很重视,如果能在那里取得牌照,对于币安来说,将会是它们在合规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蔡凯龙说。
过去一年,币安一直都在寻求主流社会的认可。他们在福布斯上做传统的投放公告,并成为其两大股东之一;赞助知名足球队巴黎圣日耳曼,让梅西、内马尔、姆巴佩等超级巨星穿上了印有币安logo的队服;还与F1车队BWT合作,在其车身上贴上币安的标志。
现在来看,更多的国家、地区似乎改变了对数字货币的认识,赵长鹏也开始成为一些国家、地区政要的座上宾。
根据他在推特上公布的信息,最近他活跃在中美洲、南美洲。他去了巴西,会见了里约热内卢的市长、圣保罗州州长,还去了乌拉圭、萨尔瓦多,会见了两国总统。
萨尔瓦多总统Nayib Bukele会见赵长鹏,截图来源于Nayib Bukele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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